待到霍逸走远了,楼月方才迈入屋内,将手中的茶壶放下,然后却什么都没说,转身欲回到里间继续整理书籍。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,却被身后那人抓住了手腕。
“怎么,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月,竟是要逃走么?”姬白夜没有急于解释,他若不解释,她便会因此心疼,这样,也好教她知道,当日她曾令他多难过。他试图狠心一次,若说丝毫不怨,又怎么可能,便是爱的越深,这份怨也越重。炼狱一战之后,他本欲自尽随她而去,却在神识散尽之前被天君带回,他们不断向他重复着她可能还活着的消息,才让他从灰飞烟灭的边缘勉强支撑着醒来。可那此后的数年里,他始终重复着同一个梦境,梦里,她手中那剔透晶莹的碧落钗,晃痛了他的眼睛,那汩汩流入他体内的鲜血,烫的他几近生不如死。那一刻他的心脏似乎已然随她停止了跳动……
阿月啊阿月,你当日如何狠心这般对我,你怎会不知,这世上若没了你,我断不会独活。
可你不信我,你不信我能为了你抵抗到最后,你怕我会承受不住因此入魔,你不信我,阿月,数万年光阴中的相知相伴,到头来你不信我!
“我……还有一堆书要整理呢,堆了一地,一会儿梁姐姐该怪我了!”她胡乱塞给他的理由,都不那么高明,只想赶快挣脱开他的手,离开这间有他在的屋子。离开他的视线,她才能好好地思考。她必须要好好思考一下,可是身后这位,却压根就没有放开手让她走的打算。
“你若是有话,便问。我自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,可你不能逃。”他拉过她,将她的身体扳向他的方向,“阿月,你不能逃。因为你逃不掉。”
逃不掉……
楼月愣了愣,旋即却苦笑出声,的确如此,她当真逃不掉。因为此刻,她不得不面对自己心里那些对眼前这个人的幻想。此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的,这份明知是奢望的贪念,此刻已经不容否认。在她知道他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,那种快要爆发的占有欲,几乎就是最有力的证据。
“那你说给我听。”她在他对面坐下来,呼吸却异常地急促,“你说给我听,她是谁。”
姬白夜没有望向她的脸,这个问题,确是他一直想要听她问起的。好吧,若你说我再次算计了你,就当是这样好了。因为一直想要将你我之间所有的故事,从我的角度讲给你听,因为你眼里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,并不是全部,你不懂的,还有很多,你未曾知晓的,还有很多。若是当初我能够一一说给你听,便不会有今日种种了吧。可怪只怪,我这人一向自负,却忽略了一段感情里,总要有一方先服输,你不肯,我却也不愿多作解释,如此错过。
“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的故事么?关于姬无涯与月锦瑟的故事,”他叹了口气,“那只是开始,若我告诉你,我便是那姬无涯的后人,你会信么?”姬白夜转过头,看着楼月,却发觉她的脸色越发的红,额头上的汗水竟已然沿着脸颊流了下来了。姬白夜一惊,赶忙伸出手去探她的脉搏,果然……
“我信……你说什么……我都信……”楼月的声音越发虚弱,在最后一个字吐出一半的时候,便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...
...
>/> >/> 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