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益于此,小枝桥的周边遍布避弹用的掩体。
这密集的炮雨并未持续太久。
约莫十分钟后,炮声消停。
取而代之的,是轰隆作响的脚步声!
中岛登从掩体中探出头来,查看战场——只见小枝桥的对岸又涌出大量敌军!既有剑士,又有火枪手,远近攻兼备!粗略数来,少说也有二千余人!
“队长!敌军又攻来了!总数二千以上!”
他忙不迭地向身旁的永仓新八汇报军情。
当其目光转至永仓新八身上时,赫然瞧见令他四肢发凉的景象:永仓新八的额头染满鲜血,那鲜艳的血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直淌。
“队长!你、你的头……”
永仓新八闻言,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下额头,然后一脸平静地注视被染红的掌心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
“刚刚炮弹落下时,有一块碎石飞了过来,恰好撞到我的脑袋……”
“这是战场上常有的事情。只不过是破了点皮,毋需慌张。”
说罢,永仓新八随手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,包紧头部的伤口,然后用左臂的臂弯夹住右手刀的刀身,用左臂弯处的衣裳擦净刀身上的血污。
“好了……别磨蹭了,快去迎击敌军!”
永仓新八说着翻身冲出掩体。
这一会儿,六番队已抢先展开迎击。
敌军悍不畏死地冲锋而来,任凭六番队的弹幕有多么猛烈,也无法将其击退。
转眼间,二番队再度接敌!
一名敌兵径直扑向永仓新八。
“呜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!!”
充满特色的叫喊……是示现流!
永仓新八冷哼一声,变换脚步,闪身避过,随后反手就是一刀,扫向对方的胸膛。
这一击绝对能令技艺不精的一般武者丧命。
没成想,对方竟成功闪过!
不仅闪过,而且还顺势挥出第二刀,砍向永仓新八的天灵盖。
永仓新八脸色微变,旋即凝起眸光。又躲开对方的斩击后,释出新的攻势。
刹那间,他连挥两刀——
第一刀是假动作,骗对方出招。
第二刀是杀招,趁着对方因被假动作欺骗而显露身体中线时,剐开其胸膛。
赢了……但永仓新八毫不开心。
仅仅只是一个敌兵,就要永仓新八花费足足三招才能将其制服……
永仓新八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从齿缝中挤出自言自语:
“刚刚的部队只是无足轻重的普通部队,现在的部队才是真正的‘底牌’吗……!”
在“决战淀”的加持下,“南军”的普通部队能跟二番队打得难解难分。
那么,吞服“决战淀”的“南军”精兵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,就不难猜想了!
永仓新八立即示警:
“这些家伙是敌军的精锐!不要大意!”
他这示警并无意义。
双方刚一接战,二番队的队士们便立刻意识到当前所直面的敌军,远不是刚刚所对付的敌军所能比拟的!
这新一轮的激战才刚刚开启,以精锐著称的二番队便遭受压制!眨眼间就显露败象!
永仓新八见状,颊间逐渐染满坚毅之色。
如此境况下,只能用“个人之武”来弥补差距!
倘若是橘先生,他绝对会这么做。永仓新八心中暗忖。
下定决心的瞬间,永仓新八挪动脚步,准备奔向离他最近的、战况最激烈的地方。
然而,他还没迈出两步,一阵强烈的眩晕就袭上他的大脑!令其脚步直打晃!
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稳住身体。
但是,他脑中的晕眩感却没有消散,反有加重之嫌,眼中的事物开始出现重影。
他不得不垂头弯腰,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紧捏两边太阳穴,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。
“该死……!”
不消说,肯定是刚刚飞来的那块石头打伤其脑袋……
幸而在这危难之间,中岛登自斜刺里冲出,扶住永仓新八的肩膀。
“队长!你受的伤很重!快退去后方吧!”
永仓新八那满头血的模样,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。
因此,中岛登从刚才起就一直关注着他。
当永仓新八出现异状时,他立即赶来援护。
永仓新八张了张嘴,想说“现在哪有时间休息”。
可他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。
这时,满身血污的井上源三郎突然来了。
“新八!你的头怎么了?”
中岛登言简意赅地阐述始末。
井上源三郎听罢,不禁变了脸色:
在最需要永仓新八的超群战力的这个节骨眼里,他竟无力再战……对井上源三郎而言,眼下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!
敌军的进攻势如破竹。
不论是耍刀的剑士们,还是使火枪的火枪手们,无不是出类拔萃的精锐。
二番队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,气势汹汹的敌军开始威胁后方的六番队。
被拉近间距的六番队队士们,不得不用刺刀迎击。他们的表现非常英勇,但……无力遏阻敌军的侵袭。
哪怕是不懂军事的普通人,也能看清眼下的战况——二、六番队无力阻挡敌军!全线溃败只是时间问题!小枝桥失陷在即!
无助之下,中岛登只能扭头看向井上源三郎。
“井上队长!请指示!”
除去重伤的永仓新八之外,这片战场上级别最高的将校便是井上源三郎。
迎着中岛登的期待目光,井上源三郎沉下脸来,思忖片刻,随即下达了令中岛登不敢置信的命令:
“舍弃小枝桥!撤退!”
中岛登一惊。纵使有“无条件听从上官命令”的职责在身,他也不禁反问道:
“撤、撤退?!井上队长!小枝桥是‘鸟羽防线’的核心……”
未等中岛登说完,井上源三郎就粗暴地抢断道:
“我当然知道小枝桥的重要性!”
“但是你也看到了吧?再这样下去,我们会全灭于此。”
“桥没了可以再夺回来,人全死了就没戏唱了!”
“‘撤退’的命令是我下的。”
“一切责任由我来背!”
“别废话了!快撤退!”
中岛登听罢,抿紧嘴唇——眼中的“犹豫”被“决然”取代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!井上队长!你快组织撤退!我来殿后!”
语毕,不待井上源三郎回应,他就不由分说地将半昏迷的永仓新八交给井上源三郎,然后奋不顾身地重返最前线。
……
……
城南宫(“鸟羽防线”的本阵)——
小枝桥沦陷,二、六番队正在撤退……突如其来的这则噩耗,使周遭的空气冻结。
土方岁三的幕僚们统统变为泥塑木雕,他们的表情全被强烈的震恐所支配。
小枝桥之于“鸟羽防线”的重要性,怎么夸大也不为过。
一旦小枝桥落入敌手,“鸟羽防线”就会被拦腰截成两半,“上鸟羽”也好,“下鸟羽”也罢,都有遭受夹击的风险!
某幕僚回过神后,赶忙对土方岁三说道:
“副长!我们快组织反攻吧!”
另一幕僚附和道:
“必须要即刻夺回小枝桥!”
静候在旁的原田左之助,此刻难得地显露出严肃的一面:
“土方先生,让我去吧。”
几乎所有幕僚都赞同“即刻夺回小枝桥”这一方案。
但土方岁三并未立即予以回应。
从刚才起,土方岁三就一直紧盯着面前的作战地图,作沉思状。
片刻后,他快速却清晰地正色道:
“……刚刚还无恙的小枝桥,于电光火石间失陷。”
“这说明敌军无比强大,进攻速度奇快,快得令新八他们根本无暇向本阵求援。”
“二、六番队被瞬间击溃……这等级别的劲敌,绝不是增派一、两支部队就能轻松击败的。”
“要想夺回‘小枝桥’,必须要做好更加充足的准备才行。”
“否则,不仅夺不回‘小枝桥’,反而还会让‘上鸟羽’、‘下鸟羽’的友军都陷入‘全灭’的绝境。”
言及此处,土方岁三顿了一顿,随后表情沉重地朗声道:
“……传令全军!全线撤退!暂时放弃‘鸟羽防线’!退守‘伏见防线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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